泊秦淮 | About Time
* 时间旅行梗,小甜饼1发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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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伯曾经三次穿越时空回到自己的过去。
第一次纯属意外。
提琴少年苦练16年,其实是从大提琴开始的。
学了三年,背了三年,十多斤的重量天天压在身上,稍不留神还会重心不稳连琴带人栽倒在地,哭唧唧的小个子每天满身淤青。一个字,后悔。
所以当他又一次从台阶上滑下来后脑勺着地的一瞬间,脑子里第1001次蹦出这样的念头:
再给我选一次吧,再选大提琴我就是龟孙!
然后眨眨眼,竟然真的回到了小时那间琴房。韩承锦小朋友坚定的走向小提琴,然后重重地踹了旁边大提琴一脚。赔了500块钱。
人算不如天算。
若干年后面对高考,韩沐伯做尽功课想尽办法,不得已、还是、只能、亲口、说出那句话:
“爸,妈,小提琴考的人太多了,不行我改学大提琴吧。反正我也有弦乐基础,应该会好学一点……”
妈的,时间旅行一点都不炫酷好吗!什么蝴蝶效应祖父悖论!打个响指人生就该从此颠覆啊!
……这不就是折腾人玩儿吗?!
往后的日子韩沐伯每一步都走得深思熟虑,每一个选择都极其慎重。
旁人说他你有没有点小伙子的血气方刚啊,随便选一个呗!选错了就勇敢一点承担后果,怕什么!现在这样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,像糊里糊涂的小老头一样!
韩沐伯沉吟很久,终于选了肯德基店里新出的柚香鸡腿汉堡。
同行男同事不屑的哼了一声。
“怎么,你也像现在的小姑娘一样喜欢这种小爱豆?”
汉堡包装盒上印着肯德基最新的代言人,红衣茶发一脸朝气蓬勃。
“秀色可餐,你不喜欢啊。”
他认得这张脸,叫秦奋。说起来也曾经有点缘分。
当年大学毕业之后韩沐伯遇到过好机会,接受唱跳训练,参加选秀比赛,虽然最终失败却也累积了不少人脉。后来被金马影后前经纪人招到麾下,当艺人的同时跟着老板学做经纪跑业务搞活动。
那天老板忽然推过来一个微信名片。
“小韩,你联系一下这个人。”
介绍相亲吗?老板够意思。
“是个归国的南韩前爱豆,秦奋。我想签他。不过他之前挺不顺的,可能对舞台比较抵触,你试试看。”
好的老板,没问题老板。
加了微信韩沐伯立马提议见面聊,当晚就坐在一起吃韩餐。
韩沐伯没怎么动筷子,谈人生谈理想,兴致勃勃画了两个小时大饼。秦奋全程微笑不搭话,最后推开碗碟伸出手来。
“这样吧,交给老天爷来做这个决定。我们剪刀石头布,你赢了我就听你的。”
“没问题,来吧。”
韩沐伯连输三局。两人说了再见就再也没有联系。
后来秦奋还是辗转签了别的公司,演艺事业慢慢步上正轨。韩沐伯辞职和朋友开公司创业。挣钱不易,忙的时候一天要赶着见三五拨投资人,才会工作日大下午跑到写字楼楼下快餐店匆匆解决温饱。
肯德基里没什么人,只有旁边一桌两个小孩在玩剪刀石头布。店外面的广场倒是人挤人,熙熙攘攘好像有什么活动。媒体长枪短炮候着,粉丝高举手副嗷嗷乱叫。
“你看那边,好像来了个明星。”
韩沐伯顺着方向看过去,红衣茶发浓眉大眼,粉丝们尖叫的内容也渐渐听得清了。
“啊啊啊!秦奋!秦奋!啊啊啊!”
是错觉吗?为什么韩沐伯觉得广场那头高台上的人也正在目光定定地看向自己?
旁边桌的熊孩子越来越吵了。
“你作弊,不玩了,哼!”
“哎呀再来嘛,你又没说好必须出右手!”
啊,我知道了——
韩沐伯再低头,汉堡已经不见了。当年没吃上几口的部队锅在面前咕嘟咕嘟冒着热气。
““这样吧,交给老天爷来做这个决定。我们剪刀石头布,你赢了我就听你的。”
秦奋坐在对面微笑着伸出右手,虚握成拳。
韩沐伯没给他数“1、2、3”的机会,直接张开手掌包住了他的拳头,又不放心的把另一只手也握上去。
“看,你输了。”
“你这是干什么啊,我还没出呢。”
“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作弊吗?你就是想先假装出右手,然后看我出什么再换左手过来赢我,对不对?”
“秦奋,如果你这样的人不能做爱豆做偶像的话,我不知道谁能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心里还难受,还没缓过来,让我帮你,让我陪着你一起重新开始好吗?”
“就算你不相信自己,就当相信我一次行不行?就一年,咱们一起试一年。”
秦奋当时当刻泛红的眼睛,韩沐伯后来又看到过几次。
后来他们俩一起回公司报道,一起重新练习,参加选秀节目,组成男团出道。
可能是真的人各有命,富贵在天。老天爷故意让他们各自前路波折挫败,就是为了两个人可以一起成功。
后来那天下午,韩沐伯和秦奋并肩站到了写字楼对面的奢侈品店外为当季新品站台。场下快门声不绝于耳,粉丝尖叫连连,韩沐伯遥看着广场对面肯德基的招牌,呆呆有些出神。
“老韩,看什么呢?”
“……没什么,我想着咱们要是能接个汉堡推广之类的推广就好了。”
“嘿,想得还挺美。”
说完最后一句,韩沐伯擦擦嘴,把桌子上印着可妮兔布朗熊的包装纸盒统一收到垃圾袋里。
秦奋两手捏着汉堡,嘴巴大张着却没咬下去。
“原来是这样啊,我说你当时怎么犯了轴非得求翔哥给咱们找个汉堡的推广啊……诶诶诶!”秦奋放低汉堡凑过来,“老韩老韩,你这故事编得不错,怎么不去写剧本?快写一个捧我演员出道!”
韩沐伯一双细长眼睛眯起来。
“不错吧?嗯你就当是我编的。”
秦奋又咬了一口,边咀嚼边讲话。
“穿越时空那么牛逼,你不回去中彩票买房子。就穿回去只为了认识我……老韩,我知道你爱我,但没想到你有那——么爱我!”
最后一大块面包塞进嘴里,秦奋油腻腻的手指头打了个响指再比个心,顺势就要往韩沐伯身上擦。
“你别得寸进尺啊——”
韩沐伯赶紧站起身躲得远远的,再坚贞的爱情也忍不了油腻脏污。
“那第三次呢?老韩你第三次回去了什么时候?做什么了?”
“你不是说我编的吗,那你帮我编一个呗?如果是你的话,你想回去什么时候?”
秦奋悠悠抬头看他,似乎很久前就准备好了答案。
“偶练35进20那天吧。”
韩沐伯有点意外。
“你后来接受采访不是说,没有完成节目的最后一期,最后一个舞台,觉得很遗憾吗?我想回到那个时候,帮你圆满啊。”
韩沐伯其实没太听清是圆满还是圆梦。
“你怎么知道再来一次我就能进前20,就能完成最后一个舞台,说不定结果和现在一样呢?”
“那我也想回去那天,哼……”
话尾一个软乎乎的气音哼出来,与其说是生气,不如说像撒娇。韩沐伯扔好垃圾走回去摸摸他的头发,语带安抚。
“为什么啊?”
“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?”
韩沐伯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天晚上。
韩沐伯排名第24,转天就要离开大厂。
其实那天夜里他没睡着,辗转反侧时候听见楼道里有动静,索性爬下床去看看。
全副武装的周锐拖着箱子回头冲他招招手,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。韩沐伯愣了一会儿,回到屋子里轻手轻脚摸出来早早打包好的行李箱。
秦奋还在睡吧,别吵醒他了,反正节目结束回去公司还要再见面。
一只脚刚迈出去,后一只腿忽然就被用力抓住了。
大概是上次鬼屋拍摄被吓得猛了,韩沐伯双腿一软直接和箱子一起扑在地上,嘴里还念念有词,“这是什么环节!这是什么环节!等会儿等会儿!怎么还有这种拍摄!没人告诉我!”
“哎老韩老韩!”
来不及开灯,秦奋赶紧从床上蹦起来,手忙脚乱把韩沐伯扶起,强行扒开他死按着眼睛的两只手。
“老韩,是我是我!没有录制没有鬼!”
韩沐伯刚缓过劲儿来就一记暴栗敲在秦奋头上。
“哎呦吓得我这个小心肝啊……你怎么回事!啊!怎么越老越不学好……”
秦奋揉揉脑袋,反常的没有回击。
门没关严,有光透进来,映出两个人半叠在一起的影子。韩沐伯这才发现秦奋也跟他一样半跪在地上,身体明明在暗处,可脸上的表情眼里的泪花却都一清二楚。
“不是,你这干什么呢,回去公司不就能见了吗,看你这离愁别绪的。”
秦奋强颜欢笑咧了一下嘴角。
“老韩,那个,一起走吧。”
韩沐伯愣了一下,气上心头。
“一起走?你想退赛吗?这可不行我跟你说秦大田。”
“退什么…我不是这个意思——”
“再说你要是想退赛的话早说啊,你明明可以提出把这个名额让给韩沐伯,对不对,点名让出来——”
秦奋探身向前10cm,进到光里面来。
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韩沐伯没回答,会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吗?会是自己眼巴巴琢磨了很久但一直说不出口的那个意思吗?
“我今天说让你回家等我,是真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然后,以后的路,一起走吧。”
寒冬夜,白月光,黑漆马虎里交错纠缠的身体,两个知情识趣的大帅哥……本来挺有感觉的画面。
……韩沐伯夸张地抿抿嘴巴。
“你这是要强吻我了吗?”
秦奋愣了几秒。
“呃,你强吻我也行。”
……
每次回忆起那天那晚,秦奋都抑制不住狂甩鸡皮疙瘩。
“老韩,我说真的,那么沙雕的你,也就只有这么沙雕的我了。再来一次的话,我绝对、绝对,我跟你说绝对不会!允许那么沙雕的剧情再次发生!”
韩沐伯笑笑,强忍了几秒还是脱口而出。
“放心吧,就算回去再重来,你还是那个憋不住p的傻样。”